VOT:上世纪流行于农村的“走骟”,牲口走着走着就被骟掉了|百家故事_luckch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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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生活让一些人有走着走着就被骟掉了的感觉,是来源于生活还是来源是人的自身呢?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至少不能自取其辱,得有那么一点精神气和奋发向上的力量。人类自然能通过骟术控制驴骡牛马猪羊鸡犬等的生息繁衍,让它们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也就有能力让自己活得更精彩、更有意义。

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割骟”。在过去的农村,总有那么一些人背着个包,里面装着各种自制的锋利工具,走街串巷地吆喝:“骟牲口了——骟牲口了——”这吆喝声总会唤来生意,有需要割骟牲畜的人家,会请他们去的,然后,他们在那里工作,完成对牲畜的割骟。牲畜大约是指驴骡牛马这类能下地干活的,与之相伴的还有猪羊鸡犬这类用来吃肉或看门的。

我小的时候,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吧,农村还有以此为职业的骟匠,但后来,这职业就慢慢地消失了。我亲眼见过,骟驴骟羊和阉割猪,但是,老家人把阉割猪叫劁猪,还有这样的一句话:猪不劁不胖。原因是和人一样,猪若不劁就会“饱暖思欲”,尤其是公猪把精力放在生殖繁殖上,到头来只会“累”得只剩下了骨架子。那时候,老家人一年养一头猪,都等着在年底吃肉呢,所以不劁不行,得让它们好好吃食,全力长膘,长得胖胖的。

操作的流程大约是这样的:几个人将小猪摁倒,翻它个肚皮朝天,劁猪的拿被麻纸包着的小刀、钩子、缝针和线,朝着小猪的睾丸部位用刀割开,然后钩出小猪的“花花肠子”,割去,缝合,抹点草灰算是消,然后放开猪,这项工作就算是完成了。母猪也劁,因为在发情期,也会不好好吃食,甚至干些毁墙、咬人之类的粗暴事,也不好好长肉,所以得劁。据说,母猪割去的是卵巢,但我没见过,想必操作的手法也一样吧。先后大约需要不到十分钟时间,老匠人甚至用三五分钟,劁过,猪就可以立起来,浑身抖着走或者跑了。

羊,也阉割,但不叫劁,和驴骡牛马这类大牲口一样叫骟,并不像猪那么复杂,不用缝合,两个人就够了。当然,仅限于公羊,母羊是不会享受这种“待遇”的,它要产羔,给人们创造财富。这项工作一般在春天进行,养羊的人家,根据羊群的数量,留下相应的种羊,其余的公羊就要被骟了,有时候,不需要专门的骟匠,牧羊人就能完成。

需要说明的是,公羊被骟后,睾丸大多被收集下来,人们用它做下酒的菜。参加工作后,我还见过一种不用动刀的骟羊法,即是把公羊的包子和睾丸用细绳子系紧,打成死结,时间一长,就自动脱落了,算是被骟了。这种方式在草原上的牧民那里很常见,省时省力省事。

骟驴骡牛马这类大牲口很复杂,原因在于它们力气大,不好对付,至少需要三四个有力的小伙子当帮手。据说,阉割它们有一种方法叫火骟,即是用烧红的刀片切开包子、割去睾丸,这么做既可以消,也能封住流血的伤口,但我没见过。当年,我还见过一位骟匠,他不种地也不放牧,就以这个为生。我曾经到他家里去过一回,屋里黑咕隆咚的,供着华佗,有事没事时,总喜欢给上炷香。

当时,我并不知道华佗是谁,长大了才慢慢明白,骟匠是把自己当神医看的,而且,他们认为自己的这个职业是医生,兽医之类的,有着对祖师爷的尊重。但是,骟术显然要比华佗早得多得多。根据史料记载,我国在新石器时代,已是牛、马、羊、豕、鸡、犬等六畜齐全。古代先民在长期饲养家禽、家畜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禽畜繁育、饲养、医疗经验。其中,“禽畜阉割术”是一项世界性的重要发明。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就已有关于猪的阉割的记载。

另外,《易经》也说“豮豕之牙吉”,即是说阉割后的猪,性格就变得驯顺,牙虽犀利,也不足为害。《礼记》记载,“豕曰刚鬣,豚曰腯肥”,意思是未阉割的猪皮厚、毛粗,叫“豕”;而阉割后的猪则长得膘肥肉满,叫“豚”。大约是在秦汉之交,由于战乱频繁、骑术盛行,有关骡、马的阉割术也兴旺起来。逐渐形成了南劁北骟,即南方以猪、鸡、猫、狗等体型较小的禽畜为主,俗称“海棠活”;而北方则以骡、马、牛、羊,甚至是骆驼等体形较大的牲口为主,俗称“圈子活”。

证明这些记载不是说假话、吹牛,不用很复杂,太监就足够能说明问题了。太监这一称谓起源于唐朝,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阉人担任太监,少监,只有地位较高的内监被称为“太监”。其后,这些人被统称为太监。以前,他们的名称叫宦官,在我国出现得很早,根据现有的资料推测,大约早在夏商的宫廷中可能就有了宦官的存在。周朝及各诸侯国大都设置了宦官,《诗经》《周礼》《礼记》中也都有关于宦官的记载。他们是我国古代专供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自东汉时期开始,一律由阉人担任。对人都可以在这么早的时间做阉割,对其他动物已是不言而喻的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前,有朋友告诉我,在他的老家河西走廊一带,有一种骟法叫走骟,驴骡牛马这类大牲口走着走着就被人骟掉了。这位朋友详细描述了这种骟法的过程:驴骡牛马这类大牲口由一个牵着,慢慢往前走,人们把它们的尾巴拴系在腰间的鞍子上,骟匠跟在驴骡牛马的身后,一边拍它们的屁股,一边摸它们的包子,忽然进行骟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去要割的。等驴骡牛马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成了。而且,这种骟法不用包扎、缝合等繁琐的程序,被骟驴骡牛马等,即刻可以回到草地,一星期左右便可完全恢复。

我不信,回家来请求度娘,结果发现这竟然是真的。大约有位叫高孝永的人还为此写过一篇论文,发表在《黑龙江畜牧兽医》1990年02期,题目叫《黄牛“走马骟”去势法》。其中说:“实践中,我根据‘走马骟’法将657头本地公牛去势,获得成功。操作方法:1.保定:助手一人用牛鼻钳子夹住牛鼻子,用右手向上抬,左手牵住牛缰绳,另一助手在牛的右侧,用左手握住牛尾尖拉紧,右手抵住牛右侧髂骨外角。2.术势:术者站在牛的左后肢后面,左手握住包子基部向下压,使睾丸被固定在包子底,再向后拉出的同时向右翻转,使被固定的睾丸放平……”

可见,所谓高手在民间也是真的。但想想也是,草原上那么多的驴骡牛马需要骟,如果都弄三五个有力的小伙子,把它们一一放倒,再进行骟术,是多么大的一个工程,而且地广人稀的,去哪里找那么多的小伙子当帮手,民间发明的走骟多好!更为有趣的是,我还看到有人根据这个事儿写小说,还有一个人留下了这样一句“名言”:人生如走骟,走着走着就被骟掉了。

我想,这名言大约是这么个意思:等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什么激情了,像被骟过驴骡牛马一样,只知道劳动、干活,养家糊口了。多少有些悲观,但受过宫刑的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侮辱祖先,其次是自身不受侮辱,再次是不因别人的脸色而受辱,再次是不因别人的言语而受辱,再次是被捆绑在地而受辱,再次是穿上囚服受辱,再次是戴上脚镣手铐、被杖击鞭笞而受辱,再次是被剃光头发、颈戴枷锁而受辱,再次是毁坏肌肤、断肢截体而受辱,最下等的是腐刑,侮辱到了极点。

腐刑就是宫刑,所谓“宫,刑也……次死之刑”,司马迁认为它是侮辱的极点。只是,生活让一些人有走着走着就被骟掉了的感觉,是来源于生活还是来源是人的自身呢?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至少不能自取其辱,得有那么一点精神气和奋发向上的力量。人类自然能通过骟术控制驴骡牛马猪羊鸡犬等的生息繁衍,让它们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也就有能力让自己活得更精彩、更有意义。

与骟术相对应的是配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还有一类人是把养种畜种牲作为职业的,这类人常常牵着种马或种驴什么的,像骟匠一样走街串巷,也像骟匠一样吆喝:“配种了——配种了——”有需要给牲畜配种的人家,会让把他们的种马或种驴什么的牵进畜圈,好吃好喝地给伺候,等完成使命了,还要付给一定的费用。这个职业没什么技术含量,如今也消失了,不过,有网友说,它应该和走骟一样被保留下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因为该让什么被骟该让什么留种,永远都是一件大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这种说法对或者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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