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红船来稿丨董进进:思念我的父亲,继承优良传统_spacepi币怎么挖

通常人们都说母亲伟大,我却要说父亲的伟大。说父亲伟大,倒不是说他有多好的工作成绩,而只是从父亲的责任和亲情上来讲他。

父亲英俊潇洒,有气魄。黑浓的粗眉让他凸显男人英雄本色。炯炯有神的目光穿透一切,直达事物的本质,较高的马克思理论水平,使他总能透过表象看到任何事情的关键本质,揭示出华丽下的黑暗和真实,时时把握着事物发展的规律。

▲董启强

父亲是为我国国防军工事业做出突出贡献的一位领导组织者,开创者。五院将在通信兵研究院的父亲和团队调到二院,父亲通过调研摸索出一套管理科研队伍多快好省的研制道路,方法,科研组织方式,研制出我们的先进武器,建立了中国五院国防科研手册,并推广至所有的国防研究所。

▲前排右三:董启强

正是这本中国五院国防科研手册,让国防科研找到了一条符合我国国情的科研道路,极大地推动了我国国防科研的快速发展,取得了近年的国防科研的勃发,很多都赶超美国,比如超算计算机,导弹,核武器,飞机,军舰,无人机,火炮,防空系统,反导弹系统等等。

人们说时间可以抹平伤痛,可是父亲去世大约7年多了,心痛一点也没有减轻,还越来越痛,始终挥之不去,几乎日日伴随着我。

写父亲对我来说比写母亲更难,刚写第一句时泪就下来了,心中就难于平静,只好站起来在屋内走一走,让自己能再坐下来写。

从铁道部幼儿园,通信兵幼儿园每周来接我们的都是父亲。不知为什么,班车每次最后一站都开到西单挨着民族宫的工会大楼的地方停下。

记得有一次,所有的孩子们都被父母接走了,唯独剩下我和妹妹,送我们的阿姨让班车走了,她留下来陪着我们。天渐渐变黑,望着穿着军装小跑过来的父亲,急急地向阿姨解释着因为开会来晚了。在夜晚,在西单长安街东行的人行道上,爸爸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妹妹,高高兴兴的在初上华灯的宽阔的人行横道上往前走着,路过了民族宫,天安门广场,走向前门,父亲边走边给我们讲故事。

▲防化兵学校地下党小组成员

有一次还给我们买了一个棒棒糖。父亲给我们讲了许多故事,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到底讲了哪些故事,我们已经记不得了,不过大多都是像《白雪公主》《天鹅湖》那样的一些外国童话故事。这一幕一直定格在那一傍晚,存留到现在。再后来,还有《金鱼和渔夫》的故事,《美人鱼》《小红帽》《高老头》等好多都是在火车上或别的场合讲的。让我们分清是非,有正义感,不要学做高老头的女儿。总之父亲扮演了我们早期教育的重要角色。

上小学的时候,也是父亲带着我去育英小学考的试。想看一下哪个学校教育出来的好。正是有父亲始终伴随在我的一生中,让我感到特别有安全感,即使在逆境,北大荒,部队,心中有父亲就觉得安全有保障。

当我们搬到五棵松后,有了院子,有了地,我们开始种向日葵、老玉米、茄子、红薯、辣椒、洋姜等。为了让它们长得健壮,能多结果实,有一次父亲带着我们在现在的复兴路上捡羊粪,看到来来往往的车、人、我们觉得难为情,不过爸爸总是挺着胸膛往前走,我们也提着小铲子寻找着黑黑的羊屎蛋,终于克服了羞怯感。

为了把家里的向日葵种好,一个星期天爸爸带我和妹妹去马厩起马粪。

马厩座落在现在图强二小大门前的最东面,不过那时可没有图强二小这座学校。不知父亲从哪搞来一辆独轮小推车,几把铁锹。

当我钻进马厩,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几十匹马咀嚼着干草发出咯嚓咯嚓的声音。父亲卷起袖子,给我们做起示范,把地上散落的马粪铲起,我问父亲:“要是马踢我们怎么办?”父亲说只要不碰到它们就行。我们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干起来,整整干了好几个小时,出了一身汗,把小车装的满满的,还堆砌一个尖尖。

干这么脏的活,在回家的路上,刚开始我们还有一点难为情,怕别人笑话,看到很多人都和父亲打着招呼,父亲一点也不难为情,我们就都不以为然了。

▲后排左二父亲董启强,右二爷爷董云滨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也和爷爷一样,希望从小锻炼我们的精骨,磨练我们的意志,不怕脏,不怕苦,不怕别人嘲笑的精神吧!当年爷爷让父亲和大伯进入他们需要缴费的贫儿院。上午上学,下午劳动。其中就有挑粪水浇菜的项目。

▲中学时期的董启强

当我在北大荒的时候,就做到了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我跳进冰冻的大粪坑,挥起大镐,将粪刨下运往大田里。一干就是几天,有时粪渣子会溅到我们的身上和脸上。养猪,起猪粪等脏活我都干过。

父亲的苦心,培育了我们的精神财富,一直到现在都发挥着作用。我们家的孩子干活,都是没得说的。

记得大学毕业后到单位,第一次上山种树,全所参加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都想看看董启强的女儿干活怎么样。后来他们告诉我,没想到董启强的女儿这么能干,结论是很满意。其实这些活和北大荒的活比起来真是小菜一碟,对我来说没什么,能堵住他们的嘴,是预料之中的。

▲渡长江前父母合影刘光,董启强

父亲也注意培养我们热爱小动物的慈爱之心,看到蚂蚁群搬家,都是绕道走,并且告诉我们爷爷也是这样,使我们也都培养了这些习惯。

父亲经常在星期日带我们去北京动物园,认识动物,了解它们生存的国家和地区。我们学会了和动物交流,既增长了知识,也让我们都喜欢动物。不仅教育我们这一代去喜欢动物,保护动物,还带桃桃、小小等孙子辈的孩子们去北京动物园,让他们也都喜欢了动物并去爱护动物,让他们也终身难忘。

我自己也养过很多只猫,狗、寮哥。在文革刚结束的时候,能订上牛奶也都不容易,只有爸爸有半磅牛奶,记得有一次我养的母猫生小猫了,为了让小猫长得更健壮,我就把父亲订的这半磅奶拿来喂这窝小猫,爸爸妈妈都很愿意谁都没有反对,可见父母有多善良也都多喜欢动物。

小的时候,父亲也带我们到长辛店的农场,去看千斤重的大肥猪,看白色的长长毛的安哥拉兔,短毛的灰栗兔、金吉拉兔、红眼睛的大白兔,喜玛拉雅兔……还有山羊、绵羊、鱼塘、地里种的各种蔬菜和庄稼。让我们很小就知道了城里很多孩子不知道的植物、牲畜和庄稼知识。后来在出差的火车上,我看着闪过的原野,一一的讲出各种庄稼和蔬菜的名字,让同事惊叹不已。有些不知道的一定问周边坐着的人,不断地继续丰富着自己的知识。

父亲还经常带我们去北京植物园,花卉展览,让我们认识各种植物和花卉,并在家里种植,观察花卉植物的生长过程。种庄稼,蔬菜和果树。我们种过向日葵、玉米、红薯、茄子、辣椒、西红柿、洋姜、小白菜、韭菜等等。父亲一直说退休后去农场,养鸽子,鸡鸭,蜂蜜,种果树,蔬菜,可是这些愿望都没有实现。爸爸退休后也搬到干休所,寸土寸金的北京不可能有再有自己的院子。我现在在美国,有了一个院子,我又开始种日常想吃的蔬菜,像油菜、芹菜、香菜、韭菜、大葱、红菜头、心里美萝卜、丝瓜、芋头、葫芦、南瓜、土豆、豌豆、苦苣菜,也种过玉米、向日葵。我们自己种的果树基本保证了每天水果的需求,部分实现了父亲的愿望,就是没养动物。

我还记得当我们家的昙花开放时,大姐单位25所的人和我们单位204所的人都会排着队来看,我们单位的人说,你们家就像植物园,搞得真好看。这都得益于父亲的潜移默化的教育和影响,真的特别感谢父亲,让我们能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服务。

▲董启强,60年代照片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特别爱问为什么,刚开始父亲还回答,后来告诉我应该自己试着回答和找答案,并给我买了两套十万个为什么。正是这套书,满足了我的好奇,回答了所有的为什么,打开了我的眼界,获得了那么多的科学知识,给今后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很大的方便。

父亲正是使用这种办法,让我很小就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别人问为什么?我也都想办法回答,最后有很多的思想和回答都是创新的,独自所有。因为回答得有道理,通常也都能在他人遇到问题时给出解决的办法,化解他人心理的疙瘩,所以后来同事们、朋友们常说我像个政委、心理学家。

再长大一些,上四年级了。星期天父亲带我们去友谊宾馆游泳,那时我光玩水,不学游泳,他们都很着急。有个星期天我们又到友谊宾馆去游泳,只有我一个人在浅水区,一下吸引了柯马凯的父亲,还是米蜜的父亲拿着照相机来到浅水区,坐在藤椅上,看我玩水,在水里跳舞。突然在深水区的外国男孩柯马凯三兄弟一下冲到浅水区,看我不会游泳,就潜泳到我脚下,想绊倒我。于是我拼命往泳池边跑,爬上池边,双手撑地,但是还是被柯马凯抓住了一只脚。挣脱他们走向那位谁的父亲,他站起来大声嗬退了他们,并且问我是一个人来的吗?我指着在深水区的父亲和三个姐姐就跑向深水区。

我跑到深水区找爸爸告状。几个姐姐和爸爸正好坐在那看外国一个4-5岁小女孩从10米跳台往下跳。他们说你看人家多勇敢,都不会游泳都敢跳。爸爸说你坐在池边往下跳,我说我不会游泳淹死怎么办?爸爸和几个姐姐说,你跳下去我们立刻就把你捞起来。于是我将信将疑的跳进了深水区,结果他们都不捞我,让我在水里挣扎,扑腾。看到我喝了好几口水,爸爸才让姐姐把我捞起来。

爸爸让实践告诉我,不学游泳就吃亏,就被别人欺负。于是我痛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游泳。虽然姐姐教过我几次都不行。我就看人家怎么游,自己试着,终于当天就在友谊宾馆学会了游泳。我高兴得跑去告诉爸爸,爸爸还不信,觉得也太快了。于是我让爸爸来到浅水区检查我。看到我会游了,爸爸很高兴,鼓励我要学会换气就可以游得更远,就会在水中获得自由。

▲和七机部二院苏联专家在一起

上中学后,夏天我们都在运河游泳,从五孔桥一直游到八一湖,所有的桥我们都跳了个遍。从小柔弱的我,开始渐渐强壮起来。使我们家的孩子们的身体都显得很健美。按美国人的标准和说法就是很性感。不过那时我们只知道是健美。这说明爸爸培养我们是从德、智、体三个方面全面的培养我们,可见他的良苦用心。

父亲最恨说瞎话的人。记得在青岛疗养的时候,三姐告诉爸爸她去看人,结果是去跳交际舞,当我和爸爸散步走到那家时,从落地窗里看到三姐正跳的高兴。爸爸气得让我立刻把三姐叫出来,上去就给三姐一个耳光。气的三姐说我都30岁的人了你还打我,爸爸说谁叫你我的,我最恨人的人。

大姐小时候在奶妈家长大,被娇惯的说一不二,惯出好多毛病。回来后偷过家里的钱,爸爸告诉我,他把大姐吊起来,用竹条抽了她一顿,非让她改正不可。可见爸爸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很严厉的。

星期天每周父亲都带我们出去玩,从五棵松走到八一湖和玉渊潭,那时的玉渊潭没有经过人工修理,是那样的有野趣,田园风光。湖里有芦苇、荷花、青蛙、野鸭、鱼、蝌蚪、河虾。走在稻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一次下雨了,田埂路有一段被水淹了,我们爬上倒的树干艰难的过了这一段,刚开始建建不敢过,爸爸就鼓励她,结果建建还是从树干上掉下来衣服全湿了。脱下衣服边走边挥动着衣服让它快干。爸爸还让我们看河沟边上有河虾,刚开始我们看不到,爸爸蹲下,用小棍撩开野草,告诉我们看河草根部的河虾。真的很多,如果带来小网子一定能捞不少虾。从这件事就教会我们观察世界,发现新事物的本领。我们一路走一路捉知了猴。那种野趣,田园风光现在再也没有了。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已取消原则上批准的Hodlnaut执照:金色财经报道,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周三发布的一份声明证实,该监管机构已取消原则上批准的加密借贷平台 Hodlnaut 数字支付令牌服务许可证。另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发言人在电子邮件中所述:“由于 Hodlnaut 已通知 MAS 打算撤回其许可证申请,MAS 撤销了原则上批准决定,Hodlnaut 将不再是《支付服务法》法案下的豁免实体,而且也不会被允许从事受监管的活动。”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在声明中补充称:“MAS 一直在不断提醒公众,交易加密货币是非常危险的,不仅加密货币价值极不稳定,客户资金也无法受到法律保护。”(dealstreetasia)[2022/8/11 12:16:50]

▲欢送苏联专家回国

父亲还带我们走到八宝山,去捉蚂蚱、纺织娘、蛐蛐,回来喂鸡。那时妈妈不去八宝山,一是工作劳累,二是她觉得埋死人的地方她觉得不舒服。每次去我们都能看到父亲单位的人到这里谈恋爱,躲在树林里、大坑下,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后来发现这边有很多挖沙后的大坑,积了好多水。

再后来二院的滑冰场就建到了这里,由院办管理。我们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开始滑冰,没有冰鞋,我们在鞋底上拴上树棍,后来爸爸给我和妹妹只买了一双儿童冰鞋,让我们轮着用。这种鞋再简陋不过了,金属鞋底下面有个双刃冰刀,把穿着鞋的脚放在上面,再将二个皮带扣紧,就可以滑冰了。当我们上中学后,仍旧来这里滑冰,有一次把妈妈带来,让她学滑冰,一边一个人扶,觉得妈妈可以滑了,我们就跑开去自己滑了,结果妈妈没站好,摔了跤,一下摔到后脑勺。到医院后被诊断为脑震荡。让我们大家特别后悔。这时我们已经穿院办买来的真正的花样冰鞋了,交一定的租金。

记得有一年春天冰开始化了,滑到边缘地带,水打的冰嘣嘣作响,爸爸不放心我们,一再叮嘱我们不许到边缘地带。后来冰场就在这里关闭了,在破礼堂前人工浇了一个冰场。寒假,我们常常滑到晚上12点,退场后和工作人员们一起扫冰场,完了之后再滑一会。

那时夏天在运河游泳,冬天在院里的冰场滑冰,真的很惬意。游泳不要钱,滑冰只付很少的钱。后来,整个都乱套了,也就没有了游泳场和冰场。之后,父亲不在二院了,建在运河的游泳场、冰场也就更不会有了。好在我们还能在运河野游,没有冰场了我们只好去八一湖滑,也去过北海后门冰场滑。不过都没有原来二院的冰场好。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在部队用水泼了个两三米长的冰,滑起来还拍了几张照片,就是在回味中学时代的滑冰场之梦。

正是父亲的培养使我们基本上都会了这些体育项目,我获得育英中学手榴弹第一名打破学校记录并保持了23年获得少年劳卫制,少年三级运动员。小学,中学都是跑4X100米第一棒。在部队连队是主力篮球队员,游泳队队员。

毕竟父亲来自军队院校,特别注重军事体能的训练。所以二院到处是操场,都有篮球架,双杠、单杠等。所以那个年代是生龙活虎的年代。大学毕业后我来到父亲单位工作,父亲却离开了这里。后来除了还有篮球架,单杠、双杠都没有了。再后来出于考量,现在建了很多健身器械。如果父亲不离开,父亲一定会再建一个室内游泳池。

小时候,因为多病,很瘦,父亲带我去看中医“小儿王”,当“小儿王”说他可以用中药把白山羊变成黑山羊的时候,真的是信誓旦旦,还说如果父亲不信下次来先打声招呼,他好预备一只白山羊,一定要变给父亲看来证明他的医术。出来后,我特别好奇地问父亲,他真能变吗?其实我也是不太信的所以这样问。父亲告诉我他就是那么一说来证明他的医术高明,白山羊怎么会变黑山羊呢?从这件小事上父亲教会了我不要迷信权威,要动脑子。

当然正是父亲的教导让我们不迷信鬼神,不搞个人崇拜,遇事要多问个为什么,至今自己仍旧是无神论者,也决不会参加任何组织和宗教组织。一个人一身轻,自己为自己负责。我们坚守做人的良知,都得利于父母潜移默化的教育。

▲董启强

记得1958年还是1959年?家里买了一台电视,看到苏联的芭蕾舞演员乌兰若娃跳天鹅之死,手臂像面条一样柔软的舞动,我立刻站起来也比划着自己的胳膊,结果如此坚硬,没有她的效果,觉得特别奇怪,她的手臂如何才能柔软的像面条。当然至今我也做不到。当时我经常随着电视里的音乐起舞,扭来扭去,大姐说酸得不能看,直咂的嘴响。父母就一直鼓励我继续跳、继续扭。现在想起来自己都不好意思。在美国有一天又看到乌兰若娃当年跳的天鹅之死,现在的她说她这一生跳了2000-3000场,看到她面条般的手臂又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父亲在战争年代搞宣传是最多的时间,所以也特别爱照相,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也都是父亲用缴获过来的德国蔡思相机照的。记得在学院拍照片的时候,老让我摆姿势,后来烦了就跑到一边捏花骨朵,一抬头,爸爸就按下快门,这张照片成了我小时候最好的一张照片,只要有人来我家看到都会问这是谁。我都自豪地说是我!再后来由于阴天,镜头发霉了,交给秘书去照相馆擦拭,还回来之后,爸爸就不再爱照相片了。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爸爸告诉我,相机镜头被他们换走了,拍出的照片效果不好了。

我会拍照片,使用相机也都是父亲教给我的。感谢父亲让我喜好了这门艺术。来到美国后,丈夫知道我喜欢照相也给我买了好的照相机,让我拍出原来梦想的一些动物、花卉照片。在父亲病重的这几年里,远离父亲,为了能让自己解脱痛苦,就是拍照片传上网,造就了我的中国花卉网站的第一贴,让人们看到了国外花园的真面目。对促进国内花园、公园提供了第一手信息。为中国的园丁们打开了一扇门!很多网友都说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我上传的照片来疏解工作中的烦恼和心情不愉快,能让他们放松我感到高兴。

再后来生活的实践证明,每次父亲给我的忠告都是正确的,只要不听父亲的,都会惨败。父亲对社会、政府、法院、、领导的认识都是那样深刻,真实。记得有一次,我问父亲,为什么不教我们社会的经验?怎样认识人?父亲说这要靠你们自己去实践和摸索,只有自己去体验才会明白。其实父亲那一代人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又都正直和耿直,所以也不会那些庸俗的人际关系之道,自然我们也都不会了。正是这样才让我们纯洁、简单、正直、不钻营。

父母虽然来自不贫穷的家庭,但是生活极为简朴,父亲从到北京后只有两双皮鞋,一双是上班穿的,一双是开会,重大事件穿的。几乎没买过其它鞋和衣服,退休后也是捡我弟弟的旧夹克,旅游鞋,裤子穿。还穿我丈夫不要的棉纱袜子。所以全家的孩子都艰苦朴素,我的补丁落补丁的袜子在小学艰苦朴素展览上展出。艰苦朴素是我家的传统,从不乱花钱,艰苦朴素是我们的本色。

爱学习,爱看书,追求新科技,学习新知识,独立思考是我们家的传统。想方设法让我们参军,上大学。都有一技之能。三个高级工程师,一个工程师,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二个美国博士。

▲全家福

在家里父母从不讲孔孟之道,特别民主,我们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可以和父母争吵。那时我看的都是和科学有关的书,《十万个为什么》《小无知历险记》还有很多童话世界名著,像《一千零一夜》《洋葱头历险记》《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故事集》《渔夫和金鱼的故事》《灰姑娘》《白雪公主》等。

上六年级之后,我们就开始看《牛虻》《保尔科察金》《青年近卫军》《红肩章》《卓娅和苏拉的故事》《母亲》《人生》让我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学习牛虻和保尔的坚毅性格。那时我也学《红肩章》里的情节,睡光板床,放砖头。看《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贝姨》《邦斯舅舅》让我认清了那个社会的虚伪残酷。爸爸也一再教导我们不要学高老头的二个女儿,剥削高老头。

当时父亲让我们看了《红楼梦》。我还把《红楼梦》带到北大荒,让郭文龙指导员看。上中学之后,我们看得就越来越多了,像《铁流》《毁灭》《战争与和平》《复活》《安纳卡列尼娜》《玩偶之家》等。

文革开始后,我们家的书被秘书全都上交给了造反派。我们只好向同学们借,曾记得借了《上尉和他的女儿》还被前来抄家的造反派给拿走了。那时就如饥似渴了,看了《德伯家的苔丝》《夏倍上校》《搅水女人》《杜尔的本堂神甫》《赛查·皮罗多盛衰记》《驴皮记》《刽子手》《交际花盛衰记》《羊脂球》《她的一生》《红字》《简爱》《基督山复仇记》《死魂灵》等,极大地打开了我的眼界,享受了文学巨著。

从北大荒回来,就是开始翻看父亲原来从四川带回来的和上马列学院带回来的两墙壁马列著作,和一些内部书籍。如《卢梭传》《进一步退两步》《怎么办》《论权威》《恩格斯传》《马克思传》《斯大林传》《列宁传》《格瓦拉日记》《震撼克林姆林宫的13天》等很多内部书籍,还带到部队让所有的连领导看得都不去盯班了。在部队就开始看《反杜林论》、艾思奇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等马克思的很多著作并给部队讲课,讲资本论的市场经济,市场价值、使用价值、剩余价值等基本观点,也让部队沸腾起来,走到哪里都在争论,发表各自的观点,让死水一潭的部队充满了如饥似渴的学习生机。

是父亲引导我走进理论、哲学之路。让我有了更深的、清楚的头脑。也让我有了大无畏的讲究策略的按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办的反潮流精神。

因为父亲多次教导我们凡事要问个为什么?正是了解中国革命历史的发展,很多农村出来的没有文化的先驱者们,在部队里学到了文化知识,军事知识、正确的马克思理论,提高了自身素质和本领。所以本能的觉得知识无用论的时代一定是错误的并用自己的行动改变着周围,让连里成立了数学小组,历史小组,自然地理小组,哲学小组。我提出连队就是要培养出退伍后能到地方有知识建设国家的人才。

父亲每天都要看报纸,即使眼睛不好了也拿着个放大镜离自己眼睛很近的看。自然我们也都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现在不看报纸了,每天都上网看新闻,也坚持每晚看电视新闻。始终关注着每天发生的事。

▲这张照片是2005年8月30号在301医院南楼拍下来的。

每年春节,父亲都会去中国美术馆找大伯的老战友张谔副馆长,借一些西方的油画和雕塑,我也看,知道了伦勃朗、和米开朗基罗。从此我也喜欢了油画和雕塑,只要中国美术馆举办国际油画和雕塑展我都会去。感谢父亲引领我走进美术的欣赏之路,带我走进了艺术的殿堂,打开我欣赏艺术美的灵魂。

我对自己的生日从来不重视,很多次都是父母和姐妹告诉我。记得有次下班回来,看到父亲正在看报纸,就问父亲看完了吗,我想看。父亲递给我之前特意看了一下报纸的日期,然后盯着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在中学时,也都是父亲进到我的房间,告诉我是我的生日,问我想要什么?我也说不出来,最后父亲就给了我两元钱让我自己去买。

以后好几年都是这样的,直到文革,就听不到父亲告诉我生日了。其实那时虽然是中学生了,给了钱也不会买东西,所以都存起来了,最后在部队把津贴和这些钱也都给了母亲。我想父亲能这么记得我的生日,原因是西南进军,环境艰苦,怀孕的母亲也吃不下东西,晚上睡在雨地潮湿的地方,也要急行军,有时还要骑马,最后才坐上领导的吉普车。解放后第一个孩子。可能都给父亲较深刻的印象吧。

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父亲总带我去医院看病,寻找方法。中学的时候,手背上长了一个母瘊子,慢慢的长出了许多的小瘊子。一次父亲去北京医院看病就带上我去让老专家看,结果擦了两次药就好了。

小时候到中学时期经常扁桃腺发炎,回回都是高烧,化脓。都是晚上父亲抱着我坐三轮去医院看病,我记得经常是刮风和下大雪夜里一两点时候。当我拉血的时候,看了好多医院都不行,父亲就带我和妹妹到中苏友好医院的苏联专家看,原来是息肉引起的,并做了小手术。

三姐小时候头上长癣,都是绿脓,很多医院都治不了,最后还是父亲找的一个特殊的中医给治好的。三姐还得过腰椎骨结核,有黄豆大小的洞,只能躺在床上。如果是西医治,只能开刀,还保证不了不再复发,中医可以彻底治愈。三姐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被父亲找来的广安门中医研究院的中医给治好了。大姐也是得了内风湿,最后是西医中医一起上,也给治好了。

父亲总是有办法找到能给我们治病的医生,充分体现出了父亲对子女的爱,也证明了父亲有科学的世界观,不管是在我们治病上,还是在他的工作中,这种科学的马克思唯物辩证的科学世界观,指引着父亲总是很好很快、很省的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特别有成效。尤其是开创性的导弹的研制实施管理工作,银河亿次计算机的研制实施管理工作。

翻开父亲文革中造反派逼他写的检查,在科研路线上,爸爸摸索出一条科学的研制管理道路,指引着科研人员“快、早、好”地开创出我国的导弹事业。虽然是检查,我用今天的思维,认为父亲在那样的年代,提“依靠技术骨干,专家”搞导弹是正确的道路,虽然父亲检查说没有强调提依靠群众。也正是父亲提出的这样一条正确的科研路线,所以是在父亲任期,终于仿制出第一颗导弹、随后研制出我们自己的地地导弹、地空导弹,带核弹头的地地导弹、地空导弹等。

父亲在仿制第一颗导弹《1059》时,还提出“既要上天,又要传下去”的口号。就是在今天看当然是任务应该放在第一位,思想的学习应该是一贯的长久的。我觉得父亲在检查时耍了一个小滑头,意思应该是,既要《1059弹》上天,又要把其研制的经验传下去。真是太正确了。

▲80年代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党委会

父亲还提出:“边干边学”“边干边建”,正是按着这一路线我们国家的导弹事业才如此快的建成。父亲还强调科研任务是任务,为国防服务就是为国际阶级斗争服务,就是为“备战、备荒、为人民”服务。现在看多正确呀!父亲还强调为科研服务,为科研人员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在科研单位的具体表现。

最近看到表彰对硅谷风险投资半导体的三个元老的颁奖典礼,他们是这样讲的,硅谷的成功正是广大工程师的成功,正是他们的努力才让硅谷成功。他们怎么没有说是他们自己独具慧眼,让创新得以实现,他们也没有说是创新者造就硅谷的成功。他们一再强调工程师才是硅谷奇迹的创造者。多么符合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的马克思论断。

在检查中父亲写道:“1959年大量科技人员下厂执行‘1059’仿制任务,提出下厂人员‘、生产’双丰收。突出不够,突出同工人相结合在生产实践中改造自己不够。在XX城市工厂总结下厂生产实践经验时提出‘加强团结,促进生产,努力学习’的口号,突出无产阶级不够”。反正造反派非要你检查,父亲就只好给自己鸡蛋里挑骨头。

父亲写道:“执行专家路线,例如在苏修‘专家’撤走之前,仿制‘1059’任务依靠苏修‘专家’,强调把苏修‘专家’的技术学到手”。1960年下半年苏修“专家”撤走后,实际在技术工作上依靠“中国专家”,依靠“技术尖子”。

父亲在检查中把自己创新建立的技术指挥员制度建立技术工作指挥系统,做出检查,父亲写道:例如任命“中国专家”“技术尖子”为各级技术工作的技术指挥员,同意xxx任二部技术指挥员。强调技术指挥线,技术工作渠道畅通。1963年强调“技术领导干部”有职有权有责等。正是这条科研的具体实施建制,保证了导弹的研制成功。在那个年代,父亲还是始终坚持着科学的科研路线。

▲60年代靶场试射,我国第一枚导弹1059早于我国第一个原子弹爆炸

早在通信兵研究院的时候,父亲就任命专家骨干为各研究室的正职主任,1957年反右后,在当时的气候下,没有办法父亲才让专家骨干当各研究室的副主任。

我还记得父亲有一次告诉我,母爱是从父亲遗传给女儿的。

文革前父亲每周的星期天都会带我们去公园玩,常年都这样是很不容易的,看看现代的父母,没有哪一个能像我的父亲能做到这一点。每次父亲休假疗养也都必会带上他的这些子女,把子女们都凝聚在一起。我们都觉得和父母的这些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的日子。

2007年三姐和建建来到我这里一起在美国旅游,让他们觉得就和父母一起疗养的那些日子一样美好。看到现在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和父母在一起,都是找同学朋友在一起玩和休假,真的和我们这个家庭不一样,正是因为我们的这个家庭,我们的父母,姊妹、孩子们仍旧都愿意在一起度假。2010年,弟弟、三姐、五妹又同游九寨沟,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夙愿。

我也庆幸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促成去桂林、九寨沟、张家界,让他看到了祖国大好河山的另一面,让父亲满足和欣喜,爬黄狮寨的时候由于其他老干部们爬不动了,要回去,医生也不许父亲再往前走,让70多岁的父亲感叹道:意犹未尽,很是惋惜。

其实父亲也有很多缺点,作为领导也有偏听偏信的时候,很多时候也没有时间去调查,这就让父亲会有错误和冤枉人。

记得文革中有一个人总来我家闹,一要平反,二要回来工作。我就问父亲,他是谁?出了什么问题。父亲告诉我,因为工资制度的问题,在工厂的大学生和研究所的大学生的工资不一样,所以新分到工厂的他第一次领到工资,大为光火,还把人民币给撕了。最后按反革命给押解回原籍了。我说这样处理也太严厉了,难怪人家找回来。我说撕了人民币是他自己的损失,给个警告就行了。爸爸说撕人民币是反革命行为,所以这样处理的,而且也不是他的意见是保卫部门搞得。好像就是文革结束了,此人也没回来工作,顶多平反不是反革命了。

▲反教条主义军委扩大会议,中间为董启强

父亲是个奇人,有一次中医和我说,要不你父亲是个将军呢,气管镜、肠镜,这么痛苦的检查他都能忍受。是呀,我和我妹妹做肠镜都做不下去,一到拐弯处就不行。所以我们都没有做完。可是父亲年年做。

一个人坚不坚强最后的一关就是看他得癌后在医院的最后这几年,父亲的坚强让我们和医生、护士们都唏嘘不已,什么苦、什么难都让他经历了。

父亲的坚强不光表现在战争年代,文革中,他的腰椎间盘错位,痛疼难忍,有慢性肠炎,一天拉几次,身体都要虚脱了,还被每天拉去批斗,坐飞机,挨打,一斗就是好几个月,父亲都挺过来了。

父亲也是一个心怀宽广的人,他到国防科技大学后,还帮助了曾经诬陷自己的人。父亲说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人,不学他们。我为能有这么好的父亲感到高兴。

▲左三聂力,左8董启强,左9钱学森,左13张爱萍

父亲喜欢诚实的人,所以我也要求自己是诚实的人,反而自己的姐妹们认为我傻。这样的傻我愿意,内心平静。我特别反感那些整天盘算着占人小便宜的人。

我爱我的父亲,更为他的坚强、勇敢、无畏、帮助弱势群体的具体行动而感动。凡是来求他帮忙的人,他都尽力而为,尤其对待那些曾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他都尽力帮助,父亲有一颗同情他人的慈悲心。

父亲更爱我们,他的行动超出了大多数父亲所能做到的。

父亲虽然走了,他始终在我的心里,他曾穿过的军队棉背心在冬天我都会穿上它,这样就感觉到父亲始终都和我在一起。

我很少做梦,但是曾做过几次父亲的梦。一次梦见三个小偷进入我家,我奋力的打斗着,这时父亲出现了,比划着,像会武功,冲在最前面,把小偷打跑了。醒来告诉丈夫,丈夫说很好。

还有一次梦见父亲,父亲的脸很暗,没有血气,头发和胡子也很长,我知道他是死了。但是忍不住去摸他,看他还有体温吗,然后就醒了,我知道父亲想进八宝山,我费了几年的时间终于把他上红军墙的事办妥。之所以难就是他的档案不在总装,而在总政,复印要通过好几个级别的单位。

现在父亲在八宝山有自己的一个位置,没有遮挡视线,他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更有很多战友也都在这里,他不会寂寞。

▲1959年在北戴河

父亲埋到陵园,有一次去扫墓,几个整修路基的民工在那里,看到我们来,他们大声地说,你们的将军父亲是真正的让国家强大的功臣!

父亲离我们远去,他走路的样子,他小手指的董家的特征,奇特的四川味普通话,他的笑容、他的愤怒的样子,他抖动的二郎腿,一幕一幕的在我眼前出现,又让我流下滴滴泪水。

父亲,如果你能再活过来该多好呀!!!

你的女儿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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